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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九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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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九章

冥樓的眸中湧動著濃濃怒火, 周身的戾氣收都收不住,給人一股莫名的恐懼和壓迫感。

李姨被嚇得一時怔住,慌忙松開抓著冥樓的手, 後退一步說道:“你不想幫就不幫, 這麽兇做什麽!”

說完, 李姨急忙轉身朝門口走去,想要快些遠離可怕的冥樓, 嘴上還小聲咕嚷著:“這人腦子一定有病,不行,還是要勸阿寧把他趕走......”

嬰寧也註意到冥樓的異常,用爪子輕拍他的手臂。

“冥樓,你怎麽了?”她小聲問道。

冥樓低頭看向她,眸底的怒色不減, 反倒越演越烈。

他將嬰寧舉到眼前, 冷聲問道:“你有婚約?”

“嗯, 是啊。”嬰寧很平常地答著, 又反問他:“哪裏有問題嗎?”

哪裏有問題?

是啊,她不過是有婚約在身, 沒有任何問題!和他也沒有半點關系!

可他!就是氣悶!

不行!他要問個清楚!

看嬰寧這遲鈍的模樣, 問她只會更惱火, 於是冥樓用手臂夾著嬰寧, 快步去追離開的李姨。

那邊李姨已經走出很遠, 心裏惦記著等阿寧回來, 定要勸她遠離冥樓的事, 走著走著, 她繼續感到一股冷意攀上後背。

她下意識回頭看去,就看到神色陰冷的冥樓, 正大步朝她走來。

一瞧那可怕的架勢,李姨也不由自主地加快腳步,心想這人莫不是想殺了她吧?還是快跑為妙。

她慌張地跑回家,快要合上家門時,一只手忽然橫著伸入門內,阻攔了她的動作。

透過門的縫隙,李姨看見冥樓站在門外,宛若追命的厲鬼般註視著她。

李姨的手隱隱哆嗦著,顫聲問道:“你,你想做什麽?我可要喊人了!”

冥樓瞥了眼她打哆嗦的手。

李姨這般的抵觸他,怕是不會回答他嬰寧婚約的事。

想著,冥樓強迫自己斂起怒意,僵硬地開口。

“本尊......來幫你包包子。”

他說完,李姨怔住了。

連被冥樓夾著的嬰寧也楞了一瞬。

原來冥樓氣勢洶洶地追過來,只是想幫李姨的忙啊。

也是,冥樓那麽好,肯定不會特意跑來找李姨麻煩的。

嬰寧這才悄悄將懸著的心放下。

站在門後的李姨看了眼冥樓夾著的貓,然後又防備地看向冥樓:“你真是來幫忙的?”

冥樓有些勉強地‘嗯’了一聲。

李姨還有顧慮,冥樓卻用力將門推開,一步邁進門內:“別傻站著,本尊有話要問你。”

也不等李姨回應,他便自顧自地向裏走去。

李姨掐著腰,不悅地跟上他:“你這小子還真是沒禮貌,我讓你進來了嗎?”

冥樓反問:“剛剛不是你非要本尊幫忙嗎?”

李姨一陣語塞,隨後視線又落回冥樓夾著的貓上,忍不住牢騷道:“誒呦!你幫忙就幫忙,還帶著貓做什麽?”

冥樓冷冷回了句:“本尊不能離開這貓。”

聽了這話,李姨微挑眉梢。

看冥樓那冷冰冰兇巴巴的樣子,也不像個有愛心的人,但沒想到他還挺愛貓的。

不是說會愛護這些小生靈的人,多半都內心溫柔嗎?原來冥樓也有這樣的一面,這倒是讓李姨對他有了幾分改觀。

“還不開始嗎?”冥樓回頭問道。

李姨對他翻個白眼:“這會兒你倒是急上了!先去水桶那兒把手洗幹凈!”

冥樓暗道句真麻煩,但還是夾著貓,朝不遠處地上的水桶走去。

他正要彎身洗手,就聽見身後的李姨又開始對他嘮叨:“誒喲!你不能把貓放下嗎?你現在洗了手,起個身又摸了貓,那手不就白洗了!我告訴你,你別想用臟手碰包子啊!”

冥樓的臉色一沈。

李姨這嘮叨的本事,可以和羅素一拼了。

他咬牙忍了忍,忍了又忍,好不容易把火氣壓下去,說道:“本尊說了,這貓,不能離身。”

李姨幹脆走到他身旁,近身嘮叨,“你怎麽死心眼呢?你就把貓放下,在我家院子裏,不會把貓弄丟的。”

“不行。”冥樓堅決地回道。

李姨無語地看著他,嘟囔道:“還舍不得放手,搞得像這貓是你媳婦似的。”

這話一字不落地被冥樓聽了去,他臉頰發燙地看向李姨,氣急地說道:“你胡說什麽!”

李姨沒理他,轉身進了屋子,沒一會兒從屋內找出一張小被子還有一根長帶。

她回到冥樓身旁,招了招手:“來,把貓給我。”

冥樓不由皺眉:“你做什麽?”

李姨不滿地‘嘖’了一聲,說道:“我又不會搶你的貓!這是我兒子剛出生時用的小被子,用被子把貓裹上,再綁到你背後背著,這貓就跑不了了,你的手不也空出來了。”

冥樓略微思忖。

這倒是個辦法,而且他現在很急,不能和李姨再閑扯了。

他將嬰寧遞出去,李姨用包嬰孩的方法,幾下就將嬰寧裹進被子裏,又用帶子把嬰寧綁在冥樓的背上。

被裹在被子裏不能動彈的嬰寧,在冥樓後背上呆滯地眨了眨眼睛。

額......冥樓啊,真的要做到這種地步嗎?

她不敢開口,冥樓自然也不知道她此刻的想法。

洗好手後,冥樓和李姨坐到桌子前,桌上擺著揉好的面團和包子餡料。

冥樓沈聲開口:“本尊......”

剛吐出兩個字,李姨就打斷他:“別尊了,我搟皮,你來包。”

說著,她將餡料推到冥樓面前。

幫忙包包子只是借口,冥樓的心思根本沒在這上面,於是他又沈聲開口;“本尊是想問......”

“快包吧,等會兒還要上鍋蒸呢,你也太能磨蹭了。”李姨又打斷他,手上已經飛快地搟起面皮。

冥樓這才板著臉看向面前的餡料。

半晌,他淡淡問道:“什麽是包包子?”

李姨停下手上的動作,面露詫異:“你不會啊?你不會跑來幫什麽忙?”

冥樓不悅地看著李姨:“是你......”

“對對,是我讓你幫忙的,都是我的錯!我教你總行了吧。”李姨搶答完,拿起一張面皮,又挖了一勺餡料給冥樓示範起來。

李姨教得很認真,但冥樓根本沒聽,

他沈聲開口:“你之前說嬰寧定了婚約?”

“嗯。”李姨一邊捏著包子褶,一邊漫不經心地應著他。

冥樓:“本尊想......”

李姨再次打斷他:“哎喲,你這孩子不會好好說話嗎?老是本尊本尊的,聽得人頭疼。”

在李姨面前,冥樓很少能把話說完整。

他暗暗咬緊牙關,心想他的殺人名單上,定要為李姨留一席之地!

平覆片刻火氣,冥樓才重新開口:“她和什麽人定的婚約?”

提起這事,李姨嘆了口氣:“哎,三年前阿寧在外面遇見個受傷的男人,叫莊文笙,阿寧好心把他帶回家照顧了幾日,剛巧那會兒阿寧的哥哥回來了,看著那小子和阿寧同歲,待阿寧很好,看著也是個正經人,就說要將阿寧許配給他,希望他能照顧阿寧,給阿寧一個依靠。”

冥樓皺緊眉頭:“這就答應了?”

“當然!那小子立刻就答應了!”李姨誇張地回道:“我們阿寧長得漂亮,好心腸又好脾氣,誰不喜歡啊......”

冥樓臉色陰沈地打斷李姨:“我問的是嬰寧。”

李姨放下捏包子的手一陣沈默,隨後又嘆了口氣:“哎,答應了唄,我瞧阿寧挺喜歡那小子的,可惜,真心錯付,那家夥說去都城趕考,待考取功名後,再回來八擡大轎迎娶阿寧,結果一走就是三年,阿寧嘴上不提他,但也沒見撕了婚約,別人上門提親也都被她拒之門外,想來阿寧定是沒忘掉那莊文笙。”

最後一個字落下時,桌上的面團突然‘砰’的一聲炸開,變成一個個面疙瘩散落在桌上。

李姨被嚇了一大跳,震驚地看著桌上的狼藉,結巴地說道:“怎、怎麽回事?”

冥樓不言,只是陰冷地站起身朝門口走去。

李姨連忙問他:“你又不幫忙包包子啦?”

“包個屁。”冥樓頭也沒回地丟下三個字。

李姨張嘴想罵冥樓沒大沒小,可一瞅桌上的慘狀,又把聲音咽了回去。

得,這面也沒法做包子了,今晚喝疙瘩湯吧。

出了門,冥樓大步向前走著,沒一會兒竟碰見了葛月臺。

瞧見臉色不佳的冥樓,葛月臺露出客氣的笑臉,隔著老遠就喊道:“兄臺,還記得我嗎?途經此地,我想來看看嬰寧姑娘的腳......”

“看個屁!她有婚約了!”冥樓憤憤回道,然後越過一臉懵然的葛月臺,繼續大步向前走去。

那股怒氣在他的身體中亂撞著,幾乎令他失去理智。

冥樓氣自己睡了千年就腦子糊塗了。

怕她害怕就不帶她去魔界,怕她煩惱就事事忍耐,怕她傷心就假裝自己是個好人。

現在想想真是荒唐,嬰寧算什麽啊!不過就是他拿回法力的工具罷了,他何必處處為她著想!

回到嬰寧的家時夜幕已經拉開,羅素正在院子裏等著。

見冥樓踏進院子,羅素連忙迎過去,可走了兩步他又急急停下腳步。

魔尊那一身沖天的怨氣,光是看著都讓他瑟瑟發抖。

“尊上......您怎麽了?”羅素顫顫問道。

冥樓走到他面前,神似倀鬼,唇角揚起一抹陰森詭異的弧度,表情可怖地回道:“本尊很好啊。”

羅素打了個寒戰,也不敢再問,只能縮著脖子說道:“尊上,我四處打聽過了,都沒有那只靈貓的消息......”

“不用打聽了,現在就回秘宮。”冥樓冷聲道。

“啊?”羅素一怔,疑惑地問他:“您又不想找嬰寧姑娘的身體啦?”

聽到嬰寧二字,冥樓眸底的幽暗幾乎溢出:“本尊只需拿回法力,何必為一個凡人女子的身體費心。”

羅素暗暗打著哆嗦,心想眼前的魔尊真可怕。

不對,魔尊本就該這樣啊,不如說現在的魔尊終於恢覆正常了。

想通此事後,羅素露出笑臉:“都聽尊上的,咱們何時回去?”

“現在。”冥樓斷然說道。

羅素又說道:“好!那貓呢?”

“貓......”

冥樓低頭看了看,發現自己兩手空空,腦袋裏頓時嗡了一聲,轉頭焦急地四下找起來:“貓呢?快去找!”

羅素看著轉過身的冥樓,挑眉開口:“尊上,您背上的東西,是嬰寧姑娘嗎?”

聞言,冥樓僵站住。

看冥樓這異常的模樣,羅素忽地有些好奇,到底發生什麽事了?怎麽把魔尊都給氣糊塗了?

半晌冥樓才重新看向羅素,若無其事地將背後的嬰寧解下。

等看到被子裏的嬰寧時,冥樓的腦袋被氣得又嗡了一聲。

嬰寧正呼吸深長地合著眼,睡得十分香甜。

羅素探頭看著嬰寧,不由感慨道:“嬰寧姑娘這睡眠質量可真好啊,您剛才說了那麽多都沒能吵醒她。”

這次徹底挑起了冥樓的怒火。

他在這氣了半天,嬰寧竟然一直在睡?!

冥樓將嬰寧從被子裏揪出,用力地搖晃起來,憤怒地譏諷道:“睡!就知道睡!都定婚了你還睡得著?是不是只有莊文笙回來才能叫醒你?!”

嬰寧的小貓腦袋晃來晃去,一會兒就暈頭轉向地睜開眼,含糊地說道:“怎麽了?被子裏太舒服了,我一不小心就睡著了。”

“還怎麽了?”冥樓咬牙切齒地答道:“本尊要吃貓了!”

嬰寧這才睜大眼睛看向冥樓,關心地問他:“冥樓,你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,難道又生病了?”

冥樓冷笑兩聲:“本尊很好,但你馬上就要不好了!”

嬰寧沒明白他這話的意思。

知道她沒懂,冥樓幹脆陰狠地靠近她說道:“嬰寧,本尊不打算幫你找身體了!”

嬰寧眨了眨眼,貓瞳中映著冥樓生氣的表情。

她沈默良久,就在冥樓以為她會哭著求自己時,嬰寧卻對他溫柔一笑。

“沒關系,我說過你不用勉強自己的,你就去做你的事吧,我可以自己找身體的。”

她的語氣很輕松,對他沒有半分責怪。

也沒有半分期待。

可能她只會對莊文笙抱有期待吧。

冥樓覺得自己的心被紮了一下,很疼。

當年塵無休反覆折磨他時,都未曾這般疼過。

這樣的軟弱,令他覺得惡心。

冥樓的神情漸漸歸於冷漠,語氣疏離地問道:“你知道本尊想做什麽嗎?”

嬰寧輕蹙眉心,遲疑地搖了搖頭。

“本尊想做的,就是毀了你。”

他涼薄地說。

嬰寧怔楞住,許久都未能再開口。

冥樓幽幽擡眼看向羅素,說道:“回秘宮。”

羅素還沈浸在那二人壓抑的氣氛中,聽到冥樓的命令才回過神,慌張點頭回應:“好的,尊上。”

冥樓單手提著嬰寧的後頸,正要轉身離開,蛛蛛的聲音忽然響起來。

“尊上還是先別急著離開得好。”

冥樓皺眉朝蛛蛛看去,蛛蛛正坐在院子裏的木桌上,帶著一抹玩味的笑看著冥樓。

她說道:“雖然沒有靈貓的消息,但小蜘蛛同我說了件事,可能會給您帶來很大的麻煩哦。”

冥樓不悅地催促道:“少故弄玄虛,快說。”

蛛蛛也懶得再賣關子,直接說道:“我聽說九重天上的正德尊者弄丟了件法器,名為九幽鏡,此物可助人通幽冥,入地府,不過需要好幾個仙家合力才能使用。”

羅素疑惑地問道:“天界怎麽會有這樣的法器?難道天上那幫家夥也想進入冥府?”

蛛蛛回道:“我聽說,好像是戰神拜托幾位仙家共同打造的這物件,不過他們要用它做什麽,我便不知曉了。”

說著,蛛蛛跳下桌子,背著手朝冥樓走去:“尊上,之前你和羅素一起去忘川我是知道的,你覺得眼下這九幽鏡會在誰手中呢?”

冥樓冷眼看著她:“你想說玉千尋?”

蛛蛛聳聳肩:“我不確定,只是覺得這事太巧了,玉千尋想入冥府尋找塵無休,這九幽鏡就丟了,想開啟九幽鏡需要極其強大的靈氣,這人界就開始頻頻有人失蹤......”

嬰寧忽然把話接了過去:“你是想說有人蠱惑小貍,讓她四處將人變成貓,然後那人就可以利用變成貓的人開啟九幽鏡了?”

“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,嬰寧妹妹。”蛛蛛彎腰笑著看向冥樓手中的嬰寧。

見她靠近嬰寧,冥樓下意識帶著嬰寧後撤一步。

蛛蛛撅著嘴小聲嘀咕:“小氣鬼。”

冥樓沒理會蛛蛛,而是神色冷肅地思忖。

如果真如嬰寧和蛛蛛說的那般,可就有些麻煩了。

他不怕玉千尋入冥府,反正進去了也找不到什麽,但那些為了玉千尋通幽冥而死掉的人,恐怕會招來不小的麻煩。

玉千尋這麽大的動作,必定會引起天界的討伐,可塵無休在位時將魔界禍害得不成樣子,根本沒有多少兵馬能用,而在冥樓沈睡的這一千年裏,玉千尋也未曾把心思放在整頓魔界上。

冥樓醒著時,魔界並沒有鬧事,便是冥樓四處約戰挑釁,也只是為了分個高低強弱而已,並未要過誰的命,所以天界那段時日沒有對魔界出手,不過冥樓清楚,真打起來,這松散的魔界定是要完蛋的。

放在從前,打起來了冥樓還能出手扛一扛,可現在他的法力才收回三成多......

不行,絕對不能放著玉千尋胡來!

冥樓煩躁地合上眼。

嬰寧仰頭看他時,剛好看見他煩悶的樣子。

她輕聲開口:“冥樓,你別擔心,其實我......”

不等她說完,冥樓冷冷丟給她一句:“閉嘴,本尊現在不想聽你說話。”

他的冷漠澆下來,嬰寧只能悻悻地閉上嘴巴,委屈地垂下腦袋。

“你們繼續去探查靈貓,有消息便送回來。”冥樓沈聲下著命令。

羅素點了點頭,隨後立刻化身離開。

蛛蛛倒是沒急著走,而是饒有興趣地問道:“尊上,那我們是不是要繼續幫嬰寧妹妹找身體啊?”

冥樓略微沈默後,狠心答道:“你們只需阻攔玉千尋,她的身體,不用管。”

蛛蛛含笑點頭。

離開前,蛛蛛看向嬰寧,開口說道:“看到了嗎?嬰寧妹妹,他和我才是一路的,都不是什麽好人。”

嬰寧看著蛛蛛離開,忽然覺得眼眶有些發酸。

她垂下視線,不敢擡眼去看冷冰冰的冥樓,害怕冥樓的冷言冷語會讓她的眼淚掉出來。

嬰寧不是非要冥樓幫她找身體,也沒想讓冥樓只圍著她轉。

她只是希望冥樓變回之前溫柔的樣子。

因為她很喜歡那樣的冥樓。

冥樓瞥了眼神情懨懨的嬰寧,隨後深吸一口氣,強迫自己移開視線,冷傲地朝屋子走去。

他帶著嬰寧走進屋內,也不問嬰寧的意願,直接拎著她在床上躺下。

一躺下冥樓就合上雙眼,像是睡著了的樣子,只是右手還搭在嬰寧身上,片刻都不肯放開。

嬰寧也不躲,將腦袋搭在自己的前爪上,同樣合上眼,貓耳朵則萎靡地耷拉著。

她開始細細捋起今日發生的事,想弄明白自己哪裏做錯了,為什麽冥樓會突然生氣?

事情一點一點捋下來,半晌她想起了冥樓的異常從何開始,猛地睜開眼。

她一睜開眼,剛好和冥樓的視線撞上。

冥樓正側臉看著她,臉上沒有任何情緒,那雙幽沈的眸在暗夜之中亮起微弱的猩紅,頓時寒意就驅散了夏夜的潮熱。

嬰寧不知他在看自己,一時閃過慌張,貓胡子也抖了抖。

註意到她那副表情,冥樓幽幽開口:“怎麽?怕我?”

嬰寧沒有回答,只是垂眼看著自己的爪子,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。

冥樓緩緩移開視線,細細感受著法力的歸來。

他想,從一開始便該如此,當斷不斷,必受其害。

很多他還沒理清的事,也不需要理了,反正於他來說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。

他正想著,忽然聽見嬰寧猶豫地開口:“冥樓,我......我有件事想問你。”

屋內寂靜了一陣,冥樓才沈聲吐出一個字:“問。”

嬰寧搓著雙爪,臉上隱隱有些不好意思。

磨蹭半晌,她才鼓起勇氣問冥樓。

“你是不是因為我定婚約的事才生氣的啊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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